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奶奶緩緩走向案頭,呼喚爺爺的名字……

 
爺爺從小就失去雙親,一個人形單影隻的來到屏東的鄉下開墾漠地,在30歲那一年,透過媒妁之言,取了20歲的奶奶,生了五男五女…
 
爺爺在最後風燭殘年的日子,每次佳節回去屏東祖厝時,總是看到爺爺坐在桌前聽著廣播,手摺蓮花座與紙錢,這些蓮花座與紙錢,除了給鄕下過逝的長者,也交待說,要留一點下來燒給自己,那時總覺得爺在為自己的極樂世界來臨而安心…;廣播一直是他生活的資訊來源,每次與慈眉善目的爺爺談論現在的時事,我一度懷疑我自己的立論基礎還比爺爺還薄弱。
 
奶奶平常的起居生活,都是由爺爺照料,九○多歲的爺爺還能料理三餐給奶奶吃,這一切讓我都覺得不可思議~
 
直到…
 
2008年的春天,爺爺倒下了,原本是一個小感冒而引起的發燒,卻也讓爺爺在東港的醫院住了兩個多禮拜,雖然中間燒燒停停,也是往康復的狀態邁進,但!就在醫囑明天可以出院的那天晚上,爺爺又感染發高燒,這次的發燒,讓爺爺必須插管才能維生,器官已經衰竭了不能自主呼吸,讓最後的希望留下的是絕望。
 
在後續無助的日子裏,爸開口了,「多桑,我們回家好嗎?」,爺爺二眼看著爸,透露無法言語的神眼中似乎還有期待,爸又說,「你放心,阿母我會照顧她到百年之後!」,這時爺爺的眼皮眨了二下,於是罩著氧氣罩的爺爺搭救護家回家,拿開氧氣罩後,爺爺平穩的閤上眼晴睡著了,走向另一個世界,爺爺沒忘,在最後一刻他還記得她。
 
治喪期間,我們都不擔心奶奶的心情,因為她早得了老年痴呆,已經忘「記」了~ 甚至還問我們為什麼廰堂停了一個靈柩櫃,裏面的人是誰,為什麼會這兒,莫莫無語的後輩們只能靜靜地望著奶奶,因為一切的解釋都是多餘。
 
做完頭七法會的隔日,是爺爺的告別式,當所有人在家祭與公祭儀式跟爺爺互道平安再見,準備移靈火化時,奶奶緩緩走向案頭,呼喚爺爺的名字,一聲一聲地呼喚,在這個當下,她記起來了!這來不及說的見再,就在最後一刻,奶奶也獻上她的不捨,我的眼晴泛紅,我見證的不是愛情、不是永恆,不是承諾,是堅貞不移…
 
原來…
爺爺照顧日常的奶奶,是這世的準備!
爺爺交待父親照顧奶奶,是為了離世空白的準備!
爺爺折蓮花座與紙錢,是為了二人來世的準備!
 
奶奶沒有忘,她記得,只記得他!
 
他是金能
她是清月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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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羅傑小沙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